迎著清晨第一縷陽光,一輛輛白色的餐廚垃圾收運車從黃金山餐廚廢棄物處理廠魚貫開出。
宋衛林就在其中的一輛車上,在布滿油污的駕駛室里,他穿著一身洗得泛白的灰色工作服,座位邊夾著一雙橙色的塑膠手套,這一切都斥說著他的身份,餐廚垃圾收運人
記者體驗,克服“三關”真難
“臟”是這個職業最直接的標簽。
當記者爬上這輛比一般車都要高許多的收運車時,宋衛林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洗過車了,味道會不會好一些?“
面對這份善意,記者微笑著點點頭,他卻很擔心,“現在還行,等會兒收的垃圾越多,臭味還是會越來越重的?!边@趟旅程就是在這段“有味道”的談話中開始的,這份“味道”也持續了整個探訪過程。
宋衛林的行車路線是固定的,每到一處點位,他就會跳下車,操起塑膠手套,把一桶桶裝著餐廚垃圾的垃圾桶,掛到垃圾車的卡口上,在按下按鈕后,車上的履帶會自動將垃圾桶運到車頂,將垃圾傾倒入車內。
一趟又一趟,一桶又一桶,當作為旁觀者時,記者只覺得這份工作十分機械,有些枯燥,卻并不太難??墒钦娴漠斢浾咦约荷鲜謺r,感覺瞬間不同了。
難受是從戴手套開始的。宋衛林告訴記者,這是一雙才戴了2天的新手套,然而當記者近距離看時,才發現手套的手心部分已經被油污浸染,上面黏著一層密密麻麻的花椒顆粒,讓人一看就覺得頭皮發麻。
等到戴著它走近垃圾桶時,記者的汗毛根根豎起,混合著各種飯菜和肉食的垃圾,顏色艷麗詭潏,讓人看了一眼便不想再開第二眼。但是味道卻無法隔絕,那散發出一股奇妙的混合著菜香的惡臭,隨著垃圾晃動層層疊疊泛上來,給人嗅覺一波又一波的沖擊。
但是記者很快就顧不上這些了,因為垃圾桶推不動。
在宋衛林手上輕松得如同推玩具車的垃圾桶,在記者的手中卻是紋絲不動。雖然宋衛林在旁教授小技巧,記者也沒有推動多遠便被宋衛林阻止了,“這有百來斤呢,你這樣會讓垃圾潑出來的,都是油,潑出來環衛工人不好清理?!?/span>
面對羞愧的記者,宋衛林卻是笑著安慰,這些看著很簡單的工作,卻處處含著小技巧,一般新招的收運人都要跟車1個月才能自己行動,這樣一方面是幫助他們克股氣味關、視覺關、心理關,同時也要培養他們體力,學習推垃圾桶的技巧。
“新人把垃圾濺自己一身都是很正常的。”宋衛林笑著說,不過能到那一步都不算新人了,真正的新人在跟車時便會被難以忍受的臭味和垃圾的視覺沖擊打敗而離開,根本到不了實際上手操作這一步。
干著最臟的活兒,實際上卻是為了最極致的干凈
在宋衛林看來,他的這份職業既“新”且“凈”。
這份“新”不在職業本身,而在于餐廚垃圾項目。過去的“收泔水”,往往是利益驅使,他們拉走的餐廚垃圾要么流向養豬場,要么流向地溝油煉制作坊,從來都是“地下交易”見不得光。
黃金山餐廚廢棄物處理廠項目的垃圾收運目的則決然不同,它是國家第四批餐廚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和無害化處理試點項目,通過對餐廚廢棄物進行統一收運、集中處理,在進行滿足無害化處理的基本要求的基礎上,做到資源充分回收、合理利用。
“我們干著最臟的活兒,但實際上卻是為了最極致的干凈,守護餐桌安全與市容潔凈。”宋衛林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亮亮的,他說他們收運“臟”,守護“凈”。
然而,與所有新興事物發展規律相似,餐廚垃圾收運工作最開始也是艱難的,無論是打斷既有利益鏈條,還是培養人們垃圾分類意識,都不是一件容易事,他們受過白眼,也遭過冷嘲,吃過閉門羹,更經常被無視。
宋衛林作為城市的第一批餐廚垃圾收運人,完整地經歷了這個職業從被排斥到被接受的整個過程。從最初一個人一輛車跑遍黃石,日收運量不足30噸,到如今十余輛車分散到不同線路,實現日均收運量在100噸上下浮動,垃圾處理廠終于滿產運行。
他感嘆,僅僅從收運垃圾中就能感受到,城市的文明程度在提高。在他看來,持續增高的不僅是餐廚垃圾收運量,更是居民逐步攀升的垃圾分類意識。
當然,這份“凈”也體現在了黃金山餐廚廢棄物處理廠本身建設上。在經歷了幾輪智能化改造后,過去長期浸潤在臭氣中的處理廠已經變得清爽起來,而隨著二期沼氣發電項目的啟動,項目真正意義上實現了垃圾發電“變廢為寶”。
如今,黃金山餐廚廢棄物處理廠已實現滿產運行,每年可處理全市餐廚垃圾36000噸,地溝油290O余噸,產生沼氣量225萬m3,發電量430萬度。
